李泓悠悠叹了气，想起来朝堂上那些烦心事：“这皇帝真是不好当，成日里都要听大臣们聒噪，凡事都不能主。”

月宜轻轻推开他一些温然一笑：“那你会嫌弃我听不到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李泓应声，亲吻着她的双唇。

婢女一字一句地讲述着月宜这些年的遭遇，李源没有侵犯过月宜，却也从来没将她看作一个人。李源这一生最恨被人牵制，乔淞的军功成为李源猜忌和忌惮的靶，初登基，他还需要乔家在军事上的辅佐，可是待他坐定了江山，乔家就变成了中钉。他变态嗜血的格让月宜亲看着父兄在炮烙台上丧生，又亲看着李源来的鳄鱼吞噬父兄的遗。然后他放纵里的女人欺辱他，又将她所珍贵的李泓送予她的东西轻蔑地扔给别人。

回到未央中，李泓一直陪着她，她虽然神不济，但是与从前相比已经清醒了许多，大悲大痛之后渐次清明：“这场噩梦整整了三年，我现在终于醒过来了。”她吃了一碗饭，看着李泓婉然：“以前觉得里像一只蛰伏的野兽，把我撕扯的支离破碎，现在你回来了却觉得又像家一样，虽然比不上在霁洲那样自在。”

李泓轻轻摇了摇悲痛地说：“是我让你遭了这些罪……”

“回禀皇上，皇后娘娘喝了太医的安神汤，已经睡了。”

来不想去过问从前的事，因为前尘事尽，他如果反复追问只会最后让月宜再次陷痛苦。月宜睡了之后，他把芳叫来问：“皇后怎么样了？”

他将她抱在怀里说：“月宜……”

“不会。”李泓急急地说。

李泓忽然凑近一些暧昧地说：“酒我不稀罕，可我想沉溺于

李泓笑：“得空我带你过去。”

李泓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与狼狈。可他还是自私地坐在床边守望着心上人。他回忆起他们之间的滴滴，从小时候在国学读书，再到后来两相悦，然后还有霁洲你侬我侬的时光，最后凝聚在三年后初见的萧索和怅然。她所有的苦难都来自于他们帝王家，可她从来没有怨过自己。

月宜想起来三年前海棠花树的最后相见，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落泪，伤心绝的少年死死抱住自己。现在他的神与当初酷似，月宜心里一痛，想坐起，李泓却拦住她，而是躺到她边。月宜侧过靠在他肩，温婉地说：“那你以后好好待我，弥补我好吗？”

芳摇摇艰涩地说：“娘娘不能再有孩了。”

芳叹了气一五一十地开：“当时大将军和大司徒被先帝决，先帝迫皇后亲看着，皇后从那之后就……”

“是什么”

月宜笑：“你要是昏君，成日里耽溺于酒之中，就不用觉得被束缚了。”

月宜将他的手拿来贴在自己的颊边，他的手很凉，也许是因为害怕和愧疚，月宜为他温着轻轻地说：“娘亲也去世了，我的边只有你，你也要离开我吗？”

他又摇。

“是在摘星台吗？”李泓的手紧紧攥住扶手，手背青筋暴。

“你。永远都你。”他诚恳地表白。

“不会，可是大哥的那些事我没有脸面对你……”

“先帝到底如何惊吓到了皇后？”

芳无奈地了。李泓低着，忽然惨笑一声，芳又说：“半年之后，皇后娘娘喝了一个太后里婢女送来的宁神汤，生了一场大病，也落病了。”

乔老夫人的葬礼简单却庄重，月宜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病逝了。她知娘亲撑着一气无非就是记挂着自己，现在她在地可以和爹还有大哥团聚了。

两颗受伤的心温彼此。

她勉力睁开，看到李泓，然后费力地伸手摸了摸李泓冒青痕的巴：“我听到了，仲清，我怎么会怨你，我也不后悔，遇到你是我一辈最幸福的事。”

月宜又：“你会嫌弃我没有孩吗？”

月宜重新靠在他怀里地说：“我也好你。这三年，我一直等着你。我就知你会回来，我不求别的，能再见你一面，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……”她一边说一边哭，揪住他的衣襟惶惶然地开：“我不要什么地位，也不要什么名望，我只要你。”

李泓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。李家欠了月宜这么多，他怎么来还？他成了皇帝，可实际上能带给月宜什么？不过就是个名号罢了，月宜不稀罕。那他还有什么呢？他有什么脸面却面对月宜？

他握住她的手低低地开：“月宜，你不该。如果你没有就不会认得我，这样你就可以找一个与你门当对的男人，你们会过得很舒心，你们也许还会有几个很可的孩，和你一起玩儿……”他哽咽着，泪滴落在手背上：“是我们家对不起你。”月宜眉稍稍动了一，李泓赶紧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柔声唤着她的名字：“月宜？”

“不用了，你是天，不能那样放纵的。”

月宜恬静地笑：“你还我吗？”

李泓记得芳还说：“先帝经常一大清早过来，告诉皇后，皇上要京觐见，到时候带着娘娘去见皇上，娘娘就开始梳妆打扮，从天亮等到天黑，皇帝才姗姗而来，捧腹大笑，肆意嘲讽皇后，说她蠢得像猪，什么话都相信。到了后来，皇后就越来越萎靡，如惊弓之鸟，先帝只要一踏未央，她就瑟瑟发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