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于是关上了灯，一路无言地走上宽大的楼梯，回到房间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了，大到让她有反应不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Delilah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父亲正在对儿说话时的神态，这已经不仅仅是对儿缺乏关心、或者不喜儿的女朋友那么简单的事了。她甚至在心里猜测着一定是哪里了什么大问题――明明Norman一直都穿着熨妥帖的档西服，发也梳得整齐，是一个相当标准的上社会的企业家模样；而他的面相看上去，多也就是个不那么和蔼、温柔的父亲而已。可是为什么只要他每次一现，氛围就会立刻变得相当……肃杀？

何表，语气也十足僵，“你们在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一通洗漱过后，已经是凌晨三钟了。Harry的酒似乎还没有醒，脱了衬衫便倒在了床上不再声，大概是睡过去了。Delilah便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――不过更多地还是反省自己，或许…自己刚才是不是应该劝劝他呢？哪怕只是象征地说上几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Harry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，落寞地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，直到Norman走上楼梯从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，他才长长地叹了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算了，Delilah不由得在心底沉沉地叹了气，对于她这样一个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，毫无疑问，这并不是自己的分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最近在给一家报社拍蜘蛛侠的照片，爸爸。”尽Harry心里醋意满满，但还是不愿地回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想着，Delilah的目光很快又被镜里映着的，在自己脖上的那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引住。前又不由得浮现起了晚饭时的一幕幕，以及MJ的那一段真挚地娓娓来……她竟突然觉得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可转过看看那个座钟，分明不过是几小时之前刚刚发生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已经很晚了，Del觉心都很疲乏。她于是抬起手了睛，踮着脚尖走到床边，轻轻地背对着Harry躺了

        “是的，今天Peter和MJ来过了，他们来看Del。自打我带着她搬回来之后，我和他们就有一阵没见过面了。我很开心，就多喝了几杯……”说到这里，他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挠了挠，语气逐渐低了来，“我知你一直不喜我过多地喝酒，但是我今天真的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过很显然，Harry本没有意识到这一节。而偏偏也正是在这件事上，自己完全无法提醒他些什么，毕竟谁会平白无故地觉得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什么问题呢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晚安，爸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？Norman对Harry的冷淡已然如此明显，又对有关Peter的事表现得那样兴趣。这些有目共睹的事实无法改变，纵然她怎样劝解，大概也于事无补，甚至反而会雪上加霜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应她的是一个沉默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Peter最近在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Norman若有所思地，又淡淡地瞟了一旁边一声不吭的Delilah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知，”Harry的目光却与他的父亲截然相反，显见得黯淡了去，并且撒了谎，“Peter没和我提过，不过他说May婶婶想邀请大家一起过恩节，就在我和Peter租的那间房里，她会亲自烤火鸡给咱们吃。到时候你或许可以亲自问问他，爸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还未等Harry回应他些什么，他便转过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Norman话音未落，Delilah便清晰地听到旁人长吁了一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晚安。”Norman继续自顾自地向前走着，没有回。

        Delilah偏过，正对上他那双充斥着无奈的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已经很晚了，把灯关了吧，Harry。然后早回房休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蜘蛛侠？他认识那个蒙面人？”Norman那双狡黠的蓝睛几乎骤然间亮了起来，对这个话题表现得异常关切，“怎么认识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突然想打尔夫了，让Del陪我在这里玩，”Harry意识地偏过笑望了她一，然后转回去继续说，“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，爸爸，我以为你会直接住在公司……今天工作很多吧，抱歉，我该去陪着你的。但是Del才刚刚拆了纱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Harry……我们回去吧，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，”Norman显然察觉了Harry的醉态，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语无次，半挑着眉质问，“你喝酒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