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嘆自己的淒涼的生活時,我居然還能去祝福他人,這令我大為震驚。
我本打算以上封信作結,但當時工作忙碌,遲遲未能去祭拜妳,就一直未將信送,直到前兩天發生了些事,才讓我想起信件之事,也決定寫這最後一封信,明日我就會去看妳。
我後半生怕是無人相陪,我也無心力再追逐婚姻,所以打算養條狗與我作伴。
母亲,我的错该由我来承,亦或由你来担呢?
父之間堪比陌生人,這諷刺的場景令我想起母親,我們不也是如此?不,我們之間更為複雜,彼此或許還存有恨意,但天天對我無恨,從他澄澈的雙我知他愛人惜福,這也算是父親的直覺吧。
我從未如此冀望別人幸福。
那天我到遠地差,與他偶然巧遇,當我沒認他,只是聽到別人喊他天衛,我愣了一才看清他的輪廓,又見喊他的人正是奈奈,才確定他就是我兒,我的孩、妳的孫,今年初升一,長得一表人才、文質彬彬的,看來奈奈將他教得很好,我頓時覺得放心不少。
那日見到天天與奈奈,我在後頭觀察他們好一陣,母和樂,兩人臉紅潤,雙雙漾著幸福笑意,這樣的畫面在二十年前我與奈奈交往時,從未見過、一刻也未曾,我想,我真的輸給了沈力揚。
很抱歉,這封信事隔一年才寫,這也是最後一封信了。
老實說,我對天天沒有太多的受,更沒有為人父的自覺,當年只當他是我和奈奈的連結,是我綁住奈奈的重要手段,當我認清自己失職的剎那,對母親的恨意竟豁然開朗。原來作為父母,要愛親生孩,也非易事。
看到天天長成一個剛勁男孩,我驚覺我從未認真瞧過他,連他兒時的樣都想不起來,更不記得我們的任何互動,他五歲那年我正與奈奈交往,卻未曾抱過他,不知一個五歲孩兒抱起來有多重,想當然爾也沒真心疼過,只記得他總是很有禮貌的喊我「王叔叔」。
亲的肮脏事,我又如何养成好善嫉恶的格?在这样的环境长大,我只能一步步踩着父亲的後尘前,今日孤独的结局,或许早在娘胎时,就已冥冥注定了。
過去不曾對妳噓寒問,妳死後才問上一句,望妳莫介懷。
母親,妳在天上可安好?
在我怨恨妳的同時,我也犯著與妳同樣的錯,都讓孩失去被愛的機會。
母親,我見到了我的兒。
可悲的我,遺傳父母的盡是些糟糕事,我的人生真是荒謬,落得此境地,或許是因果報應。
至於父親,也就那副樣,只盼他有天能清醒,安守本分才好。
致親愛的母親:
最後,請妳
母親,我已年過四十,人生這條路走得也久了,這年微恙,忽世事無常,很多以前想不開的事,此刻卻漸漸放,心沉靜不少,也不想再汲汲營營些什麼,只想清靜度日。
可我還是心有不甘,我差點就上前叫住奈奈,但我忍住了,我的所有理智都制止了我的衝動。我不願破壞那麗畫面、不願讓他們的笑臉蒙上吃驚害怕,我希望他們永遠笑著。
☆、番外篇--寫給母親的八封信(END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