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天我也暗自琢磨着,我的命怕是比自己想象得要脆弱,好像每次我有些不行了的征兆的时候,他都会给我喂些嘴里的东西续命。
他如此在意我的生死,让我安心了不少。
“人间即将迎来更替,你尚有一劫无法逃脱,不知前几天所说之事,于卿而言可是认真的?”
“好了,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我明天就带你去蔚然亭,你不要哭了好不好。”他胡乱抹去我的泪,又急急将嘴里的果冻渡给我。
待到扶着额匆忙界时,狼烟已经四起,边境的萧瑟景哪里还用得着什么神助。
我本意不在此,当然不会多留。
“惊鸿,你果真要走?”
可是到底该罚些什么,我还没有想好。
“多谢仙上。”我嘴上说着,心里却打定主意去这人间一趟。
“可是我……”我愈加泣不成声,明明哭得都是些没影的东西,可是,人在什么都不知的时候,就是会害怕。
“也罢。”那人并不劝我,只淡淡,“我只需有神去助其更替,若你不便亲前去,亦可留降影。”
时不时有迎面而来的仙人和我打招呼,他们似是对我十分熟识,很快有人走来引着我去了该去的位置,我刚一落座,他们捧来了藏在冰鉴中的果酒。
我似是很了解这里,这大片的白雾是仙娥们为了宴乐而布的景。
晚风阵阵,远远的一声呼喊传耳中,是一声仿佛被背叛了的质问。
“相公,我想去蔚然亭,你就带我去蔚然亭吧,行吗?”我哀求着,脑中全是些胡思乱想,竟然眨落了一滴泪。
宴乐通常是傍晚开始的,仙们会在宴乐的远织好晚霞,随即司雾的仙官,用长长的钩针将每片雾都织花台的形状,这才算准备好一切,迎接宾客的到来。
希望我要找的人还没在这乱世中死去,死了便要轮回,那样的话,要让那人偿还什么便会麻烦许多,这种可能让我痛。
风在我脸上,他用厚厚的绒包裹住我,拥着我在悬崖上看火红却凉薄的日落,我是在最后一丝日光消失时在他怀里合上的,梦里,我去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境。
我要去找一个人,那人欠我颇多多到凡人不被允许走此捷径,所以我必降神罚。
所以我不停蹄地去了人间数十座都城里,匆忙寻找那人的踪迹。
这声音在梦中过于响亮,竟惊得我睁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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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仙上仁慈。”我饮罢一冰酒,冲他拱了拱手,“凡人此次欠我众多,至于帮仙上的忙,倒也算是顺人。”
来宴饮的人慢慢变多了,有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影缓缓走向我,他上带着十方圣光,我看不清他的脸,却如此明晰地听见他的声音。
天上的仙有朗月清辉,我在这里方才醒了酒,我要动去的人间,离破灭又近了半年。
后来我要走时,帝星也策去挽留我。
“不准你哭。”他急急,“我是说,我什么都依你,你若不兴了,大可来折磨我,娘,你不要哭,我永远是你相公,你昏迷时我守了你这么久,你还会觉得我不可信吗?”
一连数月,我辗转过各种人世故,选了有帝星转世的那群起义兵,助他们打了几次胜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