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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年映 Chapter2 谁寄锦书来(下)

        听到这里,周惠彦顿时恍然,脸上瞬间涨得通红,心突突地,几乎要蹦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看看自己,鞋早已脱线,校服是他少数几件能御寒的秋季衣服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难得低声气地开,请班主任替自己向商家父女表达歉意,班主任听了连声答应,安了几句才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忙不迭,笑着安:“当然够用了。妈都悄悄藏起来了,自己花不了几个,攒着就是给你买好吃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轻笑,扶她起,劝她早些歇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母亲连忙笑着摆手:“你难得回家一趟,赶紧屋歇会儿。我很快就回来,晚上给你肉卷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班主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无非是对周惠彦满怀期望,劝他再三斟酌,不要因一时冲动而断了这条光明的前路。

        班主任见状,只得示意他在对面坐,语重心长:“这几次你的模拟成绩稍有起伏,我知你是因为学费而烦恼,心绪难宁。现如今,有这样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,你一定要好好珍惜,切勿将来后悔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放假归家那天,周惠彦刚院门,便看见母亲在忙碌,轻轻端起一小盆鸡,准备门摆摊。

        思及此,周惠彦借用村小卖的公共电话,拨通了班主任的号码,诚恳地明自己的想法,表示愿意接受资助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一愣,掀开窗帘向外望去,见父亲踉踉跄

        母亲素无固定工作,只能种些菜、些家常小吃、或卖鸡为生。好不容易攒的一辛苦钱,也常被嗜赌成的父亲拿去挥霍,输得一二净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茫然不解。班主任见他一脸无措,终于将话挑明:“今天商先生和商小来电话,说你不愿接受他们的资助,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结,说什么都好商量,不必急于拒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而,学费却成了横亘在面前的一难题,如今有了这份资助机会,诚如班主任所言,这是关乎一生的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生活,他能改变的路,只有两条,一条是侥幸的投机之路,比如买彩票,另一条则是靠勤学苦读,考上好大学,彻底改变家境。

        傍晚,母亲依约了他最吃的鸡肉卷饼,香气在小院里缭绕。母亲细心地夹了几块放到他碗里,见他吃得香甜,脸上满是欣的笑容:“你多吃。我们家惠彦这么了,越发俊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心疼地劝了半晌,周妈妈才勉喝了半杯,但皱着眉,苦笑:“这味真是怪,喝去心里直反胃。”她放中有些歉意。

        显然,班主任并不知究竟,他却难以启齿,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    生活窘迫至此,家中寥寥无几的件尽显贫寒。

        前者不切实际,后者则是他心中唯一笃定的希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待母亲走后,他正准备收拾,忽听院门外传来一声沉重的推门声,像是有压抑不住的怒气挤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商玉禾的心意是任还是别有深意,周惠彦已不愿再去深究。无论如何,她提供了援手,却未要求任何回报。将来上了大学,他自然会想办法还上这份人

        周妈妈笑着摆手:“我这年纪还喝什么,有什么用?你正是长的时候,趁喝了,早睡吧。明早不是还得回学校?”她的语气温柔,却掩不住脸上的疲惫。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静静地望着母亲,忽然问:“那笔钱够用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抬,温声说:“妈,您也喝些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吃完饭,陪母亲聊了一会儿,便回房间继续读书学习。夜渐深,约莫十半时,周妈妈端来一杯温,轻轻推开房门,将它放在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赶紧跟上去说:“妈,让我来吧,您歇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周惠彦望着晾衣绳上母亲仅有的几件换洗衣裳,早已补补,打着斑驳的补丁,比戏里那些穷人家还显得寒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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