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华裔不了国家队。”他说，“据我所知，他本人也没意愿。但小郑那心机鬼，就他们班主任，特地搞这一，想拉他当免费讲师……听说他很厉害，但怎么个厉害法，小郑搞得神神秘秘，真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许是位实在太偏僻，连清洁阿姨都常漏扫，这里的视角却能在黄昏时分，眺望远河面上金煌煌的落霞。

        从老陈那儿来，径自去了艺术大楼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咬唇的动作一时间没控制好力，破了一角，尝到腥甜的血珠，“给我三分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不顾监控，他左手握着手机，额角一层汗，语速飞快：“我刚跑去办公室没见到老陈，班上有王静初拖着姓康的，你现在上去？还是等我找老陈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严格说来，路冬的翘课，都是名正言顺地请假。

        垫在最底的是数学课本，接着剑桥英英词典，《爵士时代的故事》，《How      to      Read      Greek      Sculpture》。

        空间被她一人独占。

        被白帆布遮挡的画架与画板之外，几张课桌搁置许多私人品。

        赶到崇礼楼，阶梯拐角，陈一樊等在那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刚坐，拿起铅笔，摊开纸张，预设铃声响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固定使用705室，一间离电梯最远、逃生通最近，人迹罕至的小教室。

        请事假规矩，得提早报告给任课老师，但路冬向来先斩后奏。

        陈一樊，说自己再去致知楼的理三那儿找找，实在不行，就先发制人，去请教务那尊大佛山。

        语毕，老陈注意到，那壶茶总算泡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扫了来电显示，路冬诧异地接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夏季薄外套，白森海尔大馒第四代，老荷兰标准10与几罐常见油类，六本素描簿，数本画集，零零散散的用，五块彩以及小石膏像。

        老陈哼哼地笑，“这就是你翘课的后果了。”

上场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听得懵懵懂懂，哦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应该是翘了课的陈一樊着气，急躁地说：“你在哪儿？快回来，姓康的发神经要去教务调监控抓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陈哎呀一声，继续慢悠悠地说：“所以呢，我上午叫你到办公室，就是想问问你从哪块稀世璞玉那儿抄来的九阴真经。结果对比了理一收来的那份，兜兜转转一圈，还是那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姓康的不骂什么，你都别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地上还有些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手一挥，递回签好字的假条，送客。

        附中严格禁烟，因此，路冬格外青睐的Marlboro      Lights基本上是随携带。

        微微蹙起眉，路冬用一种别扭而不大兴的神，看了小老一。

        路冬紧校服裙袋里的烟盒和那张签了字的纸，“我有假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特长生的份和附中开放的校风叠加起来，给予了最大限度的自由。

        跑了两步，他突然急停，回过喊住已经走上楼梯的路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课上说过，这作业是选质，有兴趣才。”他说，“本来就不是给你们的，题目改自历届省赛和集训队的练习题，理科实验里边，没学过数竞的也基本写不来。”